两天后。</p>
苏府大堂。</p>
“……以上，就是我们开出的条件。”</p>
苏高野一边说一边望着苏沉，脖子微扬，脸上露出自信的笑。</p>
这个笑容他已经对着镜子练了两天，自问不卑不亢，既给了苏沉足够的面子，又不至于丢了大家族应有的威严风度。</p>
“那么连家也是一样喽？”</p>
苏沉转头问那位劳总管。</p>
劳总管笑道：“十大贵族，共进共退，自然是一样的。”</p>
“共进共退？”苏沉嘴角抿出一丝不屑笑意。</p>
然后他不紧不慢道：“既然两家大总管都已经说过你们的条件了，那不如也听听我的条件。要我放人可以，但是一我要一百万源石赔款。二向我道歉。三开放贵家族藏经阁任我阅读……”</p>
“放肆！”苏高野已经一拍案子站了起来：“苏沉，你敢敲诈我们？我们两家愿意与你和解，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p>
“和解？”苏沉眼中陡然射出冰冷的光芒：“谁他娘稀罕你的和解？”</p>
两人听得一惊。</p>
苏沉已一字一顿道：</p>
“要打，我奉陪！但是想把人捞回来，那该给的好处就不能少！贵两家提出的条件太过折辱人，不提也罢。如果还要坚持原来的态度，不如直接开战。如果真想谈，就在我的条件上谈！”</p>
“苏沉你休想……”</p>
“想不想是我的事，做不做是你们的事。当然谁要是先同意的话，我可以给他一点额外的让步。否则就等着给贵家继承人收尸吧。”</p>
“你！”苏高野剑指苏沉，气得说不出话来。</p>
苏沉已拂袖而起：“李恕，送客！”</p>
两位总管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离开苏府。</p>
“真是欺人太甚！”</p>
苏高野指着苏府骂了嗓子，道：“劳兄，这个苏沉太过分了，他的条件绝不能答应！”</p>
“自然不能。”劳总管也连连点头。</p>
两人义愤填膺异口同声的表示决不妥协，相互鼓气回到各自家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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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府。</p>
龙庆江面色阴沉：</p>
“他是这么说的？”</p>
“是，苏沉说他不稀罕和解，要人就得出钱，赔礼，哪怕之后千刀万剐，也是如此。”少不得一番添油加醋，苏高野恢复道。</p>
“好胆。”龙庆江啪的捏碎一个茶杯。那杯子在他手中尽化粉末，刷刷落下，掀起一片白雾：“他就不怕我立刻带人亲自上门灭了他？”</p>
“至少他现在手里有大少和大小姐在，他死不死不重要，连累了大少和大小姐就不值了。”苏高野语重心长劝慰道。</p>
一听到自己儿子，龙庆江就彻底没辙了。</p>
谁让一开始不小心，儿子落入敌手了呢。</p>
“这么说，我还只能受他敲诈了？”</p>
“这个嘛……”苏总管沉吟了一下道：“虽然苏沉口气强硬，但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看，其实一切都还是可以谈的，那些条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只不过要谈的话……”</p>
“怎么？”</p>
苏高野犹豫了一下，道：“要谈的话，最好独自去谈。”</p>
“为什么？”</p>
“苏沉说，先同意的可以有额外让步。”</p>
龙庆江先是呆了呆，随即醒悟：“他在分化我们。”</p>
没错，苏沉就是在分化他们。</p>
十大贵族虽然平日里同气连枝，但那是对付官府的时候。关起门来，也是各有相争。就象一个家族里还有高低之争执，十个不同姓氏的大贵族内部，又怎么可能一团和气？</p>
如果真那么齐心的话，孙茂和余成水还打什么？过家家不成？</p>
只不过平时闹归闹，一旦有了官府势力出面，各家就又会联合一起对付。</p>
这就是所谓的竞合关系，不稀奇也。</p>
而苏沉现在的要求，无疑就是要撕下这层伪装。</p>
想谈可以，一是在我的基础上谈。二是私下来谈，先来的有优惠。</p>
龙家可以不理，但他们真能坐视自己儿子就这么被苏沉关着？</p>
就算龙家恪守了规矩，万一连家不守规矩私会了苏沉怎么办？</p>
到时候龙家还能因为这个找连家麻烦不成？</p>
离开苏府的时候，两位总管口口声声都是绝不向苏沉低头，可其实谁都知道，这事怕是想不低头都不行。</p>
谁叫苏沉手里的人质够分量呢？</p>
不过这个决定不能他们做，就只能回来把难题丢给自家的族长。</p>
龙庆江考虑了一番，终究还是同意，让苏总管再去苏府谈一谈关于放人的事。</p>
当然这次他没再说什么要苏沉道歉的条件——人家都说了不怕你秋后算账，威胁是彻底没意义了，那就只能该低头时低头。</p>
为了不让连家的人发现，苏总管特意半夜去见苏沉。</p>
再次来到苏家，李恕说苏沉正在进行一个实验，带他去后花园等着。</p>
苏高野在后花园等了好久，终于听到外面有人声。</p>
声音是从墙那边传来的，苏高野本能的靠到墙边，从墙壁上的镂空处看去，却见又是一人被李恕引了过来，正招待他入座。</p>
那人赫然是劳总管。</p>
这个老混蛋，竟然也跑了过来。</p>
苏高野又惊又怒，就知道连家的人靠不住！</p>
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p>
苏高野回头望去，就见苏沉正笑嘻嘻的看着他。</p>
苏高野心头一震，知道苏沉是故意让他看到，给他施加压力。</p>
苏高野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才走过去，压低声音道：“高野见过公子。”</p>
苏沉挥了挥手，指指旁边的石凳：“苏总管请坐吧。”</p>
“就在这儿谈？”苏高野看看身后。</p>
“放心吧，他听不到的。”苏沉回答。</p>
苏高野松口气：“家主考虑过苏公子的要求，百万源石可以同意，但是道歉与开放藏经阁恕不能同意。”</p>
源石给了还能再抢回来，丢掉的面子可就捡不回去了，哪怕事后杀了苏沉全家都是一样。</p>
苏沉漫声道：“可以不要道歉，但我要贵府帮我做两件事。”</p>
“什么事？”</p>
“一我要柳无涯向我道歉。”</p>
“让柳无涯向你道歉？”苏高野惊讶。</p>
“对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源都署的都司，上次的事总要给我一个交代。”苏沉摊手。</p>
“这个……也是。我会回去禀报家主，想来不是问题。”苏高野同意道。</p>
“二是交给我一个人。”</p>
“孙茂可以交给公子。”</p>
“我对孙茂不敢兴趣，我要另一个人。”</p>
“谁？”</p>
“卫连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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