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算是很贵。想想,跟割肉一样,心痛。一辈子指甲缝里抠钱,这穷日子还有啥过头毅然决然地剥掉洋糖上的那张锡纸,一下子吞进口里头。舌根下顿时生津,一丝妙曼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突然,一种负疚感向他袭来,促使他很快地把那颗洋糖又从嘴里吐出。谁过日子都不容易,这颗洋糖明天还能哄爱哭的孙女铁算盘把洋糖重新用锡纸包好,放在柜盖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在屋子里兜了一圈,不小心踢翻了尿盆,感觉臊气。出了屋子,看那满天繁星,西厦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那哭声使他精神大振,我铁算盘就是把这把老骨头榨干,也要让我的孙子活到人前头
他睡不着,开了大门,走出院子,沿着凤栖街的石板路,朝前走。商铺已经打烊,窄窄的石板路两边全是雕梁画栋的瓦屋,琉璃瓦檐角高高地挑起,细门软窗,高贵而典雅,倾注了多少能工巧匠们的心血铁算盘在这座县城生活了几十年,以前他并不留意,这座县城白天看起来温情脉脉,实际上等级森严,街头商铺的石头台阶上,睡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可那烟花巷里,仍然大红灯笼高高挂,不时传来烟花女的浪笑和戏子们的清唱,间或夹杂着嫖客们恶意的叫骂这个世界真浅薄,有钱就能使鬼推磨。
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