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常可没有补看新闻的习惯。
吊灯之下,隋恕倚在沙发里,慢慢地解下领带、解开袖扣,视线却长久地停留在屏幕之上。俯视的角度,简韶能看到他暴露在空气里的喉结。
未等新闻播完,他便拔掉了开关。画面闪一下,顿时变黑。
他拐进书房,隔着门,里面隐隐传出电话音。
简韶没有下楼。
通话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里面再度变得安静,隋恕却并没有出来。
黑夜如未经打磨的磨石,钝重、深沉。厚厚的帘幕遮挡夜色,连同月光全部挡在窗外。
隋恕坐在桌前,身后高高的,是一幅装裱有玻璃框的墨宝,就像是祖父自上而下俯视着他。
镜面反衬出整肃、清峻的轮廓。
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戴琳琳赠送的那副画,上面画的是《资治通鉴》的典故,还用不甚美观的行书写着“王莽谦恭未篡时,一生真伪复谁知”,
隋恕记得,他的祖父隋平怀生前最讨厌的书,就是《资治通鉴》。
他淡淡地掠过这两句诗,并没有生气。他并不是会理会小女孩挑衅的人。
拉开抽屉,最底下有一张相片。是赵紫阳还未出事前与隋平怀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