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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氏的家法

    平遮带的造纸工匠,给琅表演了一整套造纸流程。

    造纸的大匠是高傲的,他对如何把木头变成纸浆这一工序做了完美的掩饰。

    琅看看这他把浸泡之后的破渔网,跟水浸泡过后的树木拿去了树林,然后再背着一堆粉末,最终把它泡在水里。

    清洗,过滤,,反复的清洗过滤,偏偏就不提蒸煮这一道工序

    表演完毕了,他就伸手问琅要五锭黄金!

    在整个参观过程中,琅一直都笑眯眯的,没有做任何评论,等工匠张口要钱的时候,他就把工匠无情的赶出了家,连马车都没有派。

    这并非是琅在仗势欺人,而是因为这些工匠的做法,完全超出了一个卑微工匠所能做的极限了。

    不论是隐藏工艺的手段,还是最后要五锭黄金的要求,都不属于一个工匠的正常要求。

    在大汉工匠是不会要求一个勋贵付给他黄金的,这东西对一个工匠说几乎毫无用处。

    只有勋贵以及巨贾们在交易大宗货物的时候才用的东西,他们拿在手里不是财富,而是一个个催命的阎罗。

    眼看着工匠们带着嘲讽的嘴脸离开了氏,琅知道,在更远的地方,或许正有几个或者一群勋贵巨贾们正在弹冠相庆,嘲笑琅愚蠢的行为。

    氏在渭水河边的高地上开始修建作坊,作坊的外贸与一般的造纸作坊别无二致。

    趁着渭水枯水期,在河边挖掘自流渠,然后用巨石镶嵌结实,一旦春日里,渭水河面上涨之后,就可以在蓄满水的自流渠上搭建水车,从而给作坊带源源不断的水流。

    造纸作坊会用到大量的水

    琅还想在自流渠上搭建水磨,这样一,作坊里的纸浆,就不再需要用人力捣碎了。

    为了方便蒸煮纸浆,氏甚至开始建造原始的锅炉了。

    经过高温,高压蒸煮出的原木纸浆,脱色更容易,用石灰漂白起也更加的容易。

    冬日里,氏抽调了大量的家仆修建造纸作坊,虽然都是土木结构的作坊,仅仅是看占地规模,就让那些准备看氏笑话的人暗自心惊。

    投入这么大,如果氏造纸失败,他们这些暗中怂恿,收买工匠从而着跟氏结下的仇恨绝对不可能一笑了之的。

    如果氏开始复仇,不论是阿娇,还是长平,亦或是卫青,霍去病,曹襄这些人都会帮助氏的。

    从这一点看,后果很严重。

    于是,那个贪婪的工匠,还没有得及看到氏的失败,他们的全家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似乎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个一直留在氏的孙大样也赶告辞。

    声称找到了母亲的一位兄弟,可以去那里投靠,还把当初卖身得的钱,加上这半年在氏得到的工钱一起献上,只求离开氏恢复自由身。

    在氏一个仆役想要获得自由身很容易,只要他在氏创造的利益价值超过了他卖身所得,只要申请,琅没有不答应的。

    但是这一次,孙大样非常的失望,他的上司毛孩无视了他的要求,甚至都没有向家主报告,就拒绝了他的赎身要求,为了防止他逃走,特意给他的双脚上添加了一副镣铐。

    聪明的孙大样在脚镣上了双脚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求不死。

    整个氏的仆役从没有戴过这个东西,哪怕是犯了很严重错误的家仆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孙大样是第一个!

    在大汉,仆役们并没有什么人身权利可言,换句话说,琅即便是处死了孙大样,也没有什么大麻烦。

    史上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件清廉的官员替奴仆伸冤的故事,实际上,也就那么一两件而已就这大部分还是有其它背景原因促使那个清廉的官员那样做,绝对不是一件多么普遍的事情。

    仆役们开始的时候很害怕这样的命运降临在他们身上,即便是在寒冬腊月里,干活非常的卖力。

    直到有人悄悄告诉他们,这人是别人家派的内奸之后,他们的一颗心才放下。

    在这个普遍以忠孝节义为普世价值观的大汉,奸细是一种不应该生存在人世间的人。

    琅以为毛孩会弄死孙大样,听到这个结果之后也感到很意外,特意找毛孩问话。

    “主人的话,让孙大样活着不是因为小的心软,而是因为那个瞎眼老妇无处安置。

    虽说丢弃出去,或者送官都不算过分但是小的以为,让这个孙大样干活养活这个老妇百年更好。

    等到老妇老死之后,孙大样或者杀掉,或者送官,小的以为并不算迟。

    其实,孙大样自己也清楚,只要他离开了氏,等待他的下场是不言而喻的。”

    琅想了想,觉得毛孩的处置算是非常公道了,孙大样当初就是欺骗这个瞎眼的乞丐老妇说要养她,并且给她送终,老妇在咬紧牙关跟着孙大样一起欺骗氏的。

    这个瞎眼老妇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惩罚她也毫无意义。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氏就该有义务监督孙大样完成自己的诺言。

    受孙大样事件的启发,自山东的风流生袁武一,也在氏主人的见证下,休掉了远在山东的原配,抛弃了吃苦受累供养他读的爹娘,以入赘的形式迎娶了氏美丽的歌姬,并且发誓一生在氏以帐房为业,永不离开。

    当夜,袁武一在他简陋的新婚宴上醉的人事不省,一个劲的狂呼“完了,完了”

    滑稽的连捷在袁武一的婚宴上表演了杂耍,受到了所有人的欢呼。

    成为了氏最受欢迎的一个人。

    何愁有在揉捏过音跟霍光的肌肉之后,就气喘吁吁地坐在琅身边找了一个茶杯喝茶。

    琅安排仆妇抱走了霍光去泡澡,也安排红袖,小虫给音洗澡后,就陪着这个百无聊赖的老家伙喝茶。

    “杀了那个叫做袁武一的人吧,这样的处罚太残酷了。”何愁有放下茶杯淡淡的道。

    琅笑道:“你为何不说让我放过那个叫做孙大样的人?就因为袁武一识字?”

    何愁有愣了一下道:“你也是读人,难道不应该觉得把那个读人糟蹋到这个地步有些过分吗?

    毕竟人才难得。”

    琅冷笑一声道:“等我把纸张做出了,这天下的读人可能会比狗多。

    他既然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就可以为所欲为,他想错了!

    氏对于读人的要求标准只会更高。”

    “他的老师,同窗,不会眼看着他遭受这样的屈辱的。那是一群很麻烦的人。”

    琅眯缝着眼睛想了一下道:“其实啊,氏的寡妇挺多的,上百十个入赘的读人我非常的欢迎。

    我想,家里的那些寡妇门对于招赘一个读人做丈夫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哪怕是年纪大一些,那些寡妇仆妇们也是非常愿意的。”

    听了琅的话,何愁有的嘴巴张的如同河马一般

    好久才期期艾艾的道:“会把读人都得罪光的。”

    “只要造纸成功,天下的读人会把我当祖宗一样供起,我可以把那些捣乱的读人说成是阻挠我造好纸的人。

    然后,他们就可以愉快的在氏当赘婿了,到时候代替氏出一些劳役,去戌守一下边关,好让那些老老实实的农户继续留在家里种田照顾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