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为阳性树种,于山陵之间、院墙屋瓦之下,凡有一方土壤便能扎根,寿命可达百年以上。喜光,耐旱,抗寒,抗风。
柔韧不阙自悦鸣。
李崇琰想起春分祭茶神那日,顾春一袭红裳立在青山之下,遥遥辉映着身后山坡上那树含苞未绽的红杏。
彼时那一眼明艳猎猎的生气勃勃,就叫他望见了人间烟火色。
“团山可真好,”云安澜抬眉笑望着他,“比原州还好。”
李崇琰回神,浅啜杯中清茶,“难得竟有个地方会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知道,云安澜是一直以原州为傲的。毕竟原州在朝华长公主的治下,是目前中原十七州里硕果仅存的一处——
女官女将还有活路的地方。
“我是来找你结盟的。”云安澜坐直了身,眼里全是庄重。
李崇琰眉眼平静,浅笑回望她:“你想做什么?”
“李崇琰,你会不知我想做什么?”云安澜腰身挺拔如松,眉眼间的笑意凛冽坚定,“不过百年,中原女子已泰半废于新学之下,如今竟连她们自己,都开始当真以为自己生来低人一等……新学于大缙已如跗骨之毒,若再不剜肉剔骨,只怕真会走到大厦将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