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进入市区,站在长江大桥底下,家已经隐约在望的那一刻,许广陵忽然地,就泪湿了眼眶。
然后,就怎么止都止不住。
没有大哭,更没有嚎啕,甚至都没有哽咽,单纯地只是眼睛在这一刻就突然地失去了控制,然后开始不听话地让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不是不伤心,只是未到伤心时。
不是不伤心,只是未到伤心地。
此时,此地,许广陵再次体会到了一种已经久违的情绪,伤心,也蚀骨。
金陵,这是一座承载着他整个“前尘”记忆的城市。
那记忆,一直都尘封着,哪怕许广陵的意识回溯能力得到超越之后。那记忆太多太深太沉重,也太久远,久远到许广陵根本没有半点想要触及它的想法。
然而这一刻,封条不拆而自解。
或许那所谓的封条本来也不存在。
十数年的记忆,如洪流一般地汹涌袭来。和父母相处的每一个点点滴滴,在这一刻主宰了许广陵的整个身心。
以至于让他在桥头,一站,就从中午站到了傍晚。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时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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