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她来说,太过不利了,若是哪天提前碰见曾信,岂不是……
崔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半开的窗棂旁,静静的望向窗外不断往后退去的山峦。
她要走的路,太远,太艰,所遇之人,善恶无常,可信的实在太少,唯有喜怒不形于言,不动于色,方能最大度的护己周全。
眼下来看,还不够,她的心绪波动还远远不足以做到无形无色!
崔莞阖上眼,静静地感受拂面而来的凉风,两耳中潺潺流动的水声仿佛淌入心中,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那颗沉浸在仇恨中心浇熄,泌凉。
良久,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紧阖的眼睫慢慢睁开,墨玉般清润的眸子澄澈透亮,再不见一丝一毫的紊乱。
拢了拢额前被风吹得略微散乱的发丝,崔莞返身上榻,重新捧起搁下的书册,静心凝神,细细研读。
又过了一日,金乌西沉,船终于行至渭南,此乃八百里秦川最宽阔的地带,再往前,便是有禁沟深谷之险,三秦镇钥,四镇咽喉之称的潼关。
潼关为渭水转入黄河之口,河水湍急,汹涌澎湃,故而船只一般在渭南修整后才重新上路,直入黄河向东行。
因此,渭南渡口大大小小的商船客船往来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