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抚琴的身影却从未忘记,还有那些袅袅娜娜、从未听过的调子。记得有一句诗,说欲将心事付瑶琴,我后来那样努力学琴,只因想把自己弹给他听。
巳时二刻,日头扯破云层,耀下一地金光,我弹起宋凝的华胥调。本以为她如此刚强的性子,又戎马三年,持有的华胥调必是金戈铁马般铿锵肃杀,可乐音自丝弦之间汩汩流出,凄楚幽怨得撕心裂肺了。华胥调是人心所化,以命为谱,如此声声血泪的调子,不知宋凝一颗心已百孔千疮到何种程度。再如何强大,她也是个女子,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败在爱情里。
拨下最后一个音符,莲塘之上有雾气冉冉升起,模糊的光晕在迷离雾色中若隐若现,是只有鲛珠之主才能看到的景致。
小蓝凝望远处假山,不知在想什么。我从琴案边站起,两步蹭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他诧然看我一眼。
我正要解释,君玮已拨高嗓子:男女授受不亲
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个头,不拉住他,怎么带他去宋凝梦中
小蓝没有出声。
我保持着握住他手的姿势。
因我已不是尘世中人,男女大防对我着实没有意义。但被君玮提醒,也不得不考虑小蓝的想法和他的女护卫执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