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唇边勾起温柔笑意,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
子,生怕刺得不够狠不够准:我有时候会想你到底有什么好,想了半年。
他靠近她:我告诉过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怒色从眼眸深处泛上来,只是一瞬,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可你怎么老是想着要算计我呢
她顿了一顿:若我说这次没有,你相信么
他放开她,摇头笑笑:你一贯觉得我好骗,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可现在,不是一年前了。
他毫无留恋迈出院子,背影消失在院门之后。天空落下小雪,像桂花从月亮上飘下来。狂风将几盏烛火吹熄,在一点火烬里,她执起妆台上的玉壶,就着壶嘴将壶中酒一口一口饮尽。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独处。
腊月初四,天降大雪。枯树被新雪压弯,窸窣间偶有落雪垂枝。
公仪家代代于腊月初四行祭礼,传说是七百年前一位术师推算出的吉日。可这一日,从晦暗的天色到宗祠前栖息的成群寒鸦,处处透着一股不祥之意。
吉时已到,这一年一度的大祭,二叔却未出现,三叔亦未出现。公仪珊明显一幅知道什么的样子,紧紧抱住怀中的儿子,神情紧绷,手越勒越紧,越勒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