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都呈报上来的请赏折子。
战胜必赏是邰涗的祖制,虽说死士难求,朝庭理当着力行抚赏之策,但近些年来战事不休,英欢虽在将前从不言难,可国库的底子如何,他狄风也是清楚的。
平德一路本是邰涗赋收重省,奈何今年遇旱大乱,朝庭开国库赈灾平乱不言,又免其后面三年赋税,着实是给国库加了个大重担,此一番折腾下来,邰涗需得修整个三五年才能回到从前的国力。
狄风拧眉,兀自沉思着,手中的笔是攥了又攥,看着请赏折子上那些死伤将士们的名字,欲下笔去划,可却怎么都动不了手。
若想赚得士兵们的死心塌地,便顾不得那朝中政事;若想体谅君心,便要愧对这些为他效死力的将士们。
名将做不得贤臣,贤臣亦成不了名将,他纵是在外如虎生威,可心中也有难以道出的苦处。
矛盾着,纠结着,思虑反复,怎生都下不了决心。
身子硬梆梆地坐在案前,也不知过了多久,案上烛光幼苗蓦地一跳,然后便灭了,这才发现,帐幕底下的缝隙中隐隐透进外面的光。
才知天已大亮了。
狄风默叹,将手中的笔丢至案上,起身动了动肩膀,一夜未睡,确是有些乏了,帐外已有人马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