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四个字,带着哑意,重重砸在帐中,震骇了众将。
帐帘未放,中军大帐处处通明,外面骄阳似火,帐内却似结了霜一般,静得出奇。
一致果校尉单膝着地,跪于帅案下十步远处,不敢抬头,额上的汗大滴大滴往下滑,“陛下……”
贺喜未披甲胄,身上单袍褪至腰间,肩侧血迹染目,两手握成拳撑在案角,额上亦满是汗粒,“再给朕说一遍!”
座后立着名青袍男子,容貌不甚年轻,正敛眉低头,从一侧小几上拿过木碗,右手指间夹着约莫二指宽的竹片,上面用明黄细绸裹了,从那碗中蘸起呈乳白色的粘稠物,小心翼翼地敷在贺喜出血的右肩伤口上。
一股淡淡的桑树汁味自帐间弥漫开来,那青袍男子手上缓缓在动,丝毫不为眼前紧张之势所扰。
那名致果校尉头垂得更低,声音有些抖,“西境才传来的消息,邰涗国皇帝陛下要于六个月后行大婚之典。京中使司是于五日前收到邰涗国书的……”
座下,相对而立的两排将帅冷汗凝甲,立着一动不动。
皇上满面怒容谁都瞧得出来,任是谁都不敢在此时去触天子逆鳞。
贺喜闻之,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