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
不仅舍得,她还要尽心尽力、亲命亲为,将所送之人饰以富贵之尊,不过是为了能同他相称相配。
刀光剑影渐落,诛伐之计缓消,十一年的纠葛而今终是要以断告终。
只是不曾想过,挥刀斩恨之人竟会是她自己。
利刃无情,恨既没,国既穆,她同他从今往后是不是能够再无瓜葛,只图帝与帝间的共计大策。
只是覆水难收,帝诏更不可悔,她只愿能在那之前,再将他看一眼。
她既是道喜之不尽,那便万万不可掉泪。
自那日乾元殿笔落国书至今,纵是心怀难忍之伤,却也滴泪未落。
而今日闻得沈无尘诤诤谏言,竟于刹那间便泪凝满眶,满腹之悔之痛禁不起旁人来撩。怒火转瞬间便迁于他人,自己却是迟迟未觉。
才知悔难平恨亦难断,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如何真的能,喜之不尽。
只怕是这一生都忘不了那一夜那个人,若是回忆可以抵过相伴之愿。那她为何偏偏祛不褪再见他一面之念。
再一面,只一面,从此她便再也不念他不为他痛。
撑拓一世帝王之尊,所求不过是任性这一回。
就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