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便灭了大半。
她身子彻底软下来,手也松开。任他轻轻擦拭她掌间汗渍,开口想说话,头却阵阵发沉,一个字都道不出,眼皮终是重重一垂。
她轻勾他手指,感到身子被他慢慢翻至一侧,有薄被落下,暖意渐起,身乏意困,再也睁不开眼来。
一夜梦不断,时时扰心,叫人不得安眠,却又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只是半梦半醒间依稀能感到手被身侧之人握在掌中,时而有薄帕覆额,拭去她的层层汗粒,动作轻柔至极。
由是心且安。
天明之时鸟语盈耳,淡淡幽香扑鼻,似是殿外盘墙而绕地紫萝花藤,空气凉滑如丝,搁在被外的手臂终是感到一撇寒意。
英欢眉头浅皱,缓缓睁眼。
天已是大亮。
才一翻身,便觉身上酸乏难当,掀开绸被低眼去看,衣物完好平整。
床侧无人,褥枕平滑齐整,不留一点痕迹。
她低喘了一下,额角微疼,想要翻身下床,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金属相碰之音震颤了几下才停。
她低下头去看,就见前一夜那案上的两盏结绸合卺杯此时正倒在床下,一盏向上而立,另一盏朝下而置。
微一怔愣,随即垂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