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邺齐,狄风不会不信;因是邺齐贪利背盟,狄风至死也不会存疑半分。
心中恨意陡生。
恨狄风为何要将己命丧于她与那人的纠葛之间!
掌中滚烫滚烫,用力攥着酒瓶细颈,薄瓷清脆而裂,随即片片碎开,利瓷之刃陷进他手心里,有血慢慢渗出。
可却不觉得痛。
再痛,可比得上狄风之痛?
是刀伤还是枪伤,是中剑还是中矢,死的时候。身痛几何,可又能抵得过心痛?
他想知道,可他却无人可问。
从此往后,再也没人会带他四处饮酒,再也听不见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再也看不见那征尘扑身地黑袍之影。
再也没有,全都空空,正如石桌那头。
掌中之血愈涌愈多,他却不动。
只有这般流血,才能不流泪。
只有身痛,心才能不痛。
青天碧草新芽,四处春机勃勃,可他心似孤坟。雪落满霜。
身后响起脚步声,轻轻地,由远及近。
沈无尘仍是未动,只当是将军府中过路下人,背身而坐,放在石桌上的手缓缓挪了一下。
脚步声却是更近,直走到他身旁才停。
下一瞬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