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欢眼皮浅跳一下,冷神以对。
阑仓山此处距巍州外城一百余里,而他竟能以天子之身,一夜之间单骑往复二百余里,只为勘验斥候所探是否为真。
算下来他当是自前一日清晨至此时都未合过眼。
却还是如此精神爽爽,气骨洞达。
她纤眉略蹙,手指卷了卷袖口,当真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冲天,毫不顾忌自己身上尊位,为夺巍州一役而亲身赴险!
才知简简单单几令之后是他的血汗之辛。
她挑睫望他一眼,眸光清冷之中又带了丝顿然,原以为这么多年来他沙场常胜之名当属帷幄决策天资,可今日才知,那胜役广疆背后,存了多少他亲身与付的艰厉劳顿。
由是才知他为何对寸疆寸土都看得如此之重。
她想及此,心角猛然脆砰一声——
当日他肯许与她南岵秦山以西半地,知她夺他逐州亦未策军反夺……
漠漠疆镇敞域千里,是他能给她的最珍之物。
她心尖惶然一颤,如灌了汞银似的,沉沉然不可转。
他那剖心袒肺之举代表了什么样的情意,她竟然今日才明才知晓。
她心中最想要什么,他分辨明得,然后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