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出血,不能动,不能说话,很严重——
田雨湘在枇杷园里坐了很久,她不是不想走,而是,她根本走不动。
她的腿站不起来。
她并不晓得自己的腿为什么站不起来,就是站不起来。
她方才觉得,听到这个消息,无悲无喜的时候,她以为,对江行止,她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一刻,腿不是她的了。
好像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心。
董凯死的时候,她已经整夜地睡不着,这已经是人世间的大悲痛,再也不能够有的大悲痛。
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大悲痛是:无悲无喜,浑然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能动,不能悲,也不能喜。
她一直在那里坐着,缓和了好久好久,才站起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她想起七年前,他们在一起,七年前,他们在一起——
所有的画面,都袭上心头。
曾经,她以为那不过是年少的青春爱恋,谁都有的,谁也都能放弃的。
想起,她身上的口子,想起,她曾经刺过他一刀。
曾经的刻意忘记,现在正在扑面而来的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