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顿住了。
啪嗒,啪嗒。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邢梦的手背,溅开水花,沾到男人的唇上。陆纪安尝到那其中的酸涩,说不出话。他总算知道那天邢梦做噩梦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坐车。
他抬头看邢梦的脸,看她说完这句话后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正紧咬下唇,晶莹的泪珠挂在低垂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又紧接着一颗颗地落下。
“如果,那天,”邢梦哭得太猛甚至打起了嗝,她抽抽嗒嗒地说,“我没有,没有叫爸爸带我去,剪头发,就,就好了。”
这话她从没和谁说过。
一直都是听别人在说。
妈妈,亲戚,邻居。
妈妈生怕别人说她克夫,于是每个参加葬礼的人都听她说这件事是邢梦造成的。而每个得知她遭遇的人,都眼带悲悯地对年幼的邢梦说:“可怜的孩子,你要是没有去剪头发就好了。”
听多了,这话便在她心里生了根,可邢梦自己却不敢说出口。
母亲的恨意让邢梦甚至觉得由自己来做这种假设简直不要脸。
哪怕她当真是这样想的。
在日后每个怀念父亲的瞬间都无比后悔自己曾经提出过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