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娘,你这衣裳咋洗的?嗳哟!这都没洗干净哩,这些霉点子不洗掉,沾了鞋底也是要烂的。”
那声音到后来有些愤怒了。
花婆子被她强按着做了半天的针线,正头昏眼花哩,一听她喊“娘”,心里就一哆嗦,猛地站起身,不料起得太快了,一阵头晕,眼前金星乱窜,差点没摔倒。
她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跟着慢慢地来到院子里,只见梅子正翻看那些衣裳,撅着红嘴儿鼓着腮,一副恼怒的样子。
她刚想说这些旧衣裳,随便洗洗就成了,不过是沾鞋底罢了,又不是穿在身上,可是还没开口哩,就见梅子一把捋起晒衣绳上的所有衣裳,往她怀里一塞,说道:“娘,拿去重洗吧——这没法用哩。要是费心沾了鞋底,没穿烂,它自己就霉烂了,那不是白费了做鞋子的工夫么!”
花婆子今儿也受够了,决心这一回不听她的,抗争一番,她说道:“那你去洗吧,我……”
梅子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道:“我洗?我倒想去洗哩,正好能活动活动。可是你这么半天才纳了几排,我都纳了半只鞋底了。我晓得你坐不住,才让你洗衣裳的,也好让你歇会。不然你那只鞋底还不晓得要花多少工夫才能纳完哩。”
花婆子被她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