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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年起,这个大平原种植棉花的传统被彻底放弃,玉米、花生取棉花而代之,农村经济模式都为之天翻地覆。
棉铃虫猖獗到什么地步,是城市里的人们想都想象不到的。
农民们日复一日在棉田里捉虫子捕虫蛾,喷洒剧毒的农药,什么六六粉、敌杀死、棉虫净打了一遍又一遍。
但棉铃虫就是捉之不尽,毒之不完,一茬茬的虫子前赴后继,疯狂肆虐。
棉花的花还没盛开就被虫子吃掉,棉桃才有了点形状,虫子就将之啃啮一空。
农民们欠下了农资站巨额的债务,还是控制不了这场大灾难,到了8月份,绝望的情绪就开始在乡村弥漫。
脆弱的小农经济,根本就经不起这种摧残。
肖飞清晰记得,自己积贫积弱的家在1996年这年更是到了赤贫的地步,家里连打酱油的钱都没有了,吃盐都是到小卖部赊来的。
这年的春节,是肖飞记忆以来最悲惨的一个春节,家里没钱买肉,连顿饺子都吃不起,更别提添件新衣服。
大年夜,他们一家默默地围坐在饭桌旁,桌上只有一碟咸菜,每个人碗里是玉米糊糊,馍筐里装着些个黄面馍。
那晚,父母亲一开始还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