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也不会把这笔杀生孽算到他头上。
等到少年终于清醒后,手里提着的沾血铁剑坠落,踉踉跄跄跪下。
清虚随意用神识一扫,发现残破的宫柱后还躲着一人,冷冷地道:“还有人未死,拿起你的剑。”
“师父,弟子大仇得报,已经够了。”
白衣少年衣摆沾血,跪下砰砰砰在地上磕头,额心磕在染红的地砖上,血肉模糊。
仁慈。
清虚子冷笑:“你可知道,师尊都是为你好。”
“弟子知道。”凌云声音哽咽:“我当初不该欺瞒师尊,弟子知错。如今弟子尘缘已断,日后定会好好跟随师父修行,绝不踏入凡尘半步。”
若是其他人,清虚子早就按着头让他把那最后一人杀了,哪里有通融的道理。更何况凌云手上并未沾染多少鲜血,这里大半人都是清虚一剑下去,替他料理的。
但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在触及到少年发红的双眼,嗫嚅的嘴唇和脸上恳切神情时,清虚子那颗坚固到万年不化,永远捂不热的心头,竟然泛起一丝不忍。
修道者应无情,清虚作为无情道里的佼佼者,更不会不清楚,情绪的波动代表着什么。
那是堪称致命的,沾染不得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