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圣诞节那一天,北天贵最后一次擦洗了小崎,下午五点多站在修车厂的院子里仰头看天。凭经验,他觉得可能要下雪。
宋友和站在二楼的办公室门口笑他,“为了讨好那个小子,你也真是辛苦。”
“不苦,”北天贵笑,“这不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吗?”
宋友和摇头准备回办公室,北天贵叫住了他,“友和,97号油还有吗?”
宋友和摇头,“应该没了。”
北小武想起那一天他和姜莱去贵和取老爸的遗物,宋友和曾以为摩托没有油,实际上应该是北天贵为了当晚能让姜莱骑车,自己已经出去买过油了。凭这一点北小武觉得宋友和没说谎。
“后来呢?”北小武冷漠地问。
“后来你爸说他当晚有事,要先走,然后就走了。”宋友和努力回想事发当天的事情。
“几点走的?”北小武追问。
“傍晚六点多,大多数员工都在那个时候下班了。”宋友和确认无误稍稍有了点底气。
“他走的时候喝过酒吗?”
“没,厂子里工作时间禁止饮酒。”
车厢里短暂沉默,安静地落针可闻,崖下高铁呼啸而过,惊起远处躲在浅谈上的飞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