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的泥垢。
看着既不有力,也不温柔——就和他的声音一样。
这便是肖一对于父亲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印象了。
他姓肖,父亲教会了他写这个字。
第二天一早他便看到了父亲的尸体卷着一张烂席子被拖走,脑袋上裂开了好大一道口子,一地的血。
村里人说好像是夜里吃了什么药,从田耿边跌倒,脑袋撞在了石头上;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
肖一没有哭。
他太小了,对父亲,对死亡,都无甚概念。
后来到了醉欢坊,肖一才知道这世上有一味快活药——五石散,服之似梦似幻,易成瘾症。
至那以后,他母亲夜夜在不同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
那时的肖一的确是不懂的。
他只知每晚母亲带回来的叔叔长的都不一样,屋内也不清净,时常把他吵醒。
他躺在堂屋内的一堆稻草上,裹了裹身上千疮百孔的破棉絮,翻个身继续睡。
早上男人走的时候会在桌上留下些散碎银子,母亲会拿给他几个铜板,叫他去买些吃食,剩下的装进钱袋子直奔赌场。
然而就是这样的日子,却也求不得一个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