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这些,那必然就得舍得些别的了,”颜伯珠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万岁爷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师爷兀自踟蹰:“可若是万岁爷就是装糊涂?”
“万岁爷不会糊涂,每天全国各地的战报都流水似的涌入京师,他怎么可能糊涂?”颜伯珠摇摇头,“再说了,即便他糊涂,咱们也有的是法子叫醒他。”
……
是夜。
宫中。
十一月初的京师,已经是天寒地冻了,换在往年,京师已经是银装素裹了,可是今年的初雪却是姗姗来迟,如今都入了十一月了,成天阴着天,可是却迟迟不见落雪。
穆江吟素面朝天,独坐窗前,随意地披了件粉霞锦绶藕丝罗裳,一头柔发披散下来,直到腿弯,她腿上放着个针线筐,从来都是最千尊万贵的嫡长公主,此时此刻,却一针一线地做着绣活儿,一针一线有板有眼,很是认真娴熟。
每到晚上,她都会做会子女红,这是穆江吟保持了十年的习惯,从差强人意到栩栩如生,穆江吟整整练了十年,不知道练废了多少丝线绫罗,也不知扎破了多少回手指,总算是自己能满意了,从去年起,穆江吟做的绣活儿不再丢弃了,而是偷偷摸摸地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