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这个让她心软的小孩继续做冷血无情的杀手,亦或者为这孩子金盆洗手,努力装作一个双手干净的母亲。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十二年前杜三娘选了第二种,如今她把两条路都摆在薛泓碧面前,放手让她养了十二年的孩子亲自选择人生走向。
杜三娘的语气始终平静如常,薛泓碧却已经泪流满面,可他终是没有哭出声来。
有那么一瞬间,薛泓碧真心想过把一切抛诸脑后,继续过从前一无所知的日子,可如今虽只窥得冰山一角,他已预见了无底深渊,危机如附骨之疽始终存在,杜三娘已经不再年轻,他不可能在她的庇护下一辈子闭目塞听,总有一天他要从她背后站到她身前,亲生父母已经是薛泓碧此生无解的遗憾,他不能让杜三娘也成为遗憾之一。
于是,在漫长的沉默过后,薛泓碧跪下向杜三娘磕了三个响头,“砰砰砰”三声过后,他顶着一脑门的灰尘和鲜血,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三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她那强装的轻松无谓才垮了下去,如同一具坐着的尸体,死气沉沉。
不多时,一道人影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来,也不知看了多久,一屁股坐在杜三娘身边,把晃荡的酒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