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多,只因不识自我。”
此一句话,犹如一道鼓槌重重敲在昭衍心头上,他适才扬起的笑容很快淡了,轻声问道:“鉴慧师父以为,我之所以庸人自扰,皆因迷失自我?”
鉴慧道:“七情六欲乃世人之常情,纵是我等出家弟子亦有忧怖之心,哪有‘庸人自扰’之说?依贫僧之见,小山主心下所苦非为不解烦忧,盖因你不愿自渡罢了。”
昭衍脚下慢了一步,他定定地看着鉴慧,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笑出了声。
若是旁人在此,只会觉得昭衍失礼至极,鉴慧却是站在原地任他大笑,直到昭衍笑得快要岔气,他才颂了句佛号,问道:“小山主缘何发笑?”
昭衍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正色道:“不瞒鉴慧师父,你说的这一番话,我曾是听过的……巧得很,我这细细一想,你与那位大师父颇为神似,竟有几分师徒相呢。”
他说的人自然是明净。
世道多艰,不仅有破家伤情之人遁入空门以求解脱,寻常百姓亦有将心寄托神佛者,佛言佛理广流于世,真真假假的和尚道士也屡见不鲜,昭衍对这些人并无多少好感,能让他打心里敬重的佛道不过两人,一位是望舒门的谢掌门,一位就是与他有过救命之恩的云游僧明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