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扬声出口,河堤上下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突然间,不知是哪个最先笑出了声,这笑声似会传染,原本怒而聚众的民夫们先是大惊,继而大笑,成百上千道笑声如山崩海啸般朝对面的官差倾轧过去,更有甚者高声嚷道:“后院起火了啊!”
“家里的母老虎发威咯——”
“堂堂县令,读书人出身,礼义廉耻都读到小妾肚皮上了,我呸!”
“……”
笑声刺耳,讥嘲如浪,仿佛一个个巴掌接连不断地扇在张县令脸上,他又羞又恼,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额上青筋根根暴起,朝昭衍抻着颤抖不已的手指,几乎克制不住喉咙里的怒骂声,想要一声令下,让手底下的人即刻放箭将这厮射成马蜂窝。
这念头刚起,那厢昭衍竟似知他心意一般,伸手在女孩肩头轻轻一拍,那女孩被吓得一哆嗦,又扯开嗓子嚎啕起来。
张县令浑身一颤,堪堪从恼羞成怒中惊醒过来,想到自己的女儿尚在对方手里,更不知美妾与麟儿如何……诸般种种,顾虑重重,他胸中积蓄的胆气一泄,恐惧便如潮水般席卷而上。
那些民夫都是黑石县人,骂得虽难听,却非无的放矢,张县令家中的妻子乃本地大士绅之女,当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