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襞积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语无。(注)
这句话用来形容王鼎现在的心情,委实再贴切不过了。
他从西川出发,一路过关北上,单人匹马,风雨兼程,如此跋涉千里,早已人倦马疲,比这塞外荒原的萋萋枯草还要憔悴,好不容易来到了寒山脚下,本有心坐等昭衍回来,血肉之躯终究不是铁打金身,不自主便沉沉睡去。
惊醒他的是一道推门声。
饶是困倦未消,武人的本能仍旧占据上风,察觉到有人靠近,王鼎尚未睁开眼睛,已是本能地侧让一躲,却忘了自己正身居简陋客舍中,这一下直接从土炕上滚落,好在他反应迅速,单手在炕沿上一撑,翻身一转,登时站稳了身形。
虚惊一场,再多的瞌睡虫也被吓跑了,王鼎睁开眼,只见一道人影站在面前,手里捧着一盏如豆灯火,照亮了半张脸庞。
“你……昭衍?”喉头滚动了两下,王鼎的语气竟有些不确定起来。
“是我。”昭衍将灯盏放在炕头上,侧首一笑,“认不得了?”
王鼎怔然不语,定定看着他。
细细算来,自云岭一别后,两人不过一年未见,王鼎长途奔波难免形容憔悴,不过他眉宇间神采依旧,更多三分沉着之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