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遇到某个人,就像遇到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列车开不过去,只得在原地停下等待。时光冲刷,眼角的细纹,偶尔出现的白发,逐渐衰减的体力,每一个生命在变老的细节都那么真实可见,然而,人却再也不会长大了。
温暖就是向南的那座高山。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那是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冬天,他跟着妈妈陈立青搬进一个破旧的筒子楼里没多久。那里居住环境恶劣,一层楼里住着数不清的人,共用一个厨房,一个水房,还有公厕。
筒子楼里常年乱糟糟,臭烘烘的,人多眼杂,地方又小,几乎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争吵,做爱,打骂,什么声音都能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出来。
那天下大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他去街口的小店帮妈妈买豆瓣酱,回来就看见筒子楼前的空地上站了个单薄的女孩,长发及腰,穿着枣红色的薄毛衣,低垂着头,站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一动不动。
他经过时好奇地瞥了她一眼,只见女孩脸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嘴唇冻得直打哆嗦,可是却一声不吭。他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挺可怜的,但跟他没关系,所以他径直回家了。
等到他妈妈炒好菜,他们吃完饭之后,他经过走廊去水房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