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把人热死。
等活的力夫在各阴凉处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等最热的时候过去,又要开始为生活奔波。
孙锄药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本就是这一片的熟面孔,连在市舶使底下的人那儿,都算能混个眼熟——当然,高高在上的官爷是不可能拿乞丐流民当一回事的,连当出气筒的资格都没有。
往日里孙锄药在码头出现,总是带了点贼眉鼠眼和小心翼翼,但今日他却一反常态,挺直了背,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陆家商船队中的其中一条船走去。
还没上甲板,就被躺在那里的船员抄起板子喝骂着要赶走:“哪里来的叫花子,讨饭讨到你爷爷船上来了,晦气,给爷滚滚滚!”
孙锄药被打得跳脚,反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甄家的人!来找你们陆船长的!”
他这一身大喝,不仅把打他的那位船员喝愣了,便是旁边席地躺着午休的力夫都睁开眼朝这里望了过来。
昨天有个闯江湖的甄家女郎在这里豪气买下一船花榈木料(也就是黄花梨木),又用价值连城的玻璃碗跟乞丐头子换了一堆小乞丐,这两件事情都太富传播性。
一夜之间,在码头已是无人不晓。
现在孙锄药打出她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