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了!您别倒腾,我来,我来弄。”
说罢俯身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个瓷片拢在一处。正忙活着,余光瞥见晏欺盘腿坐在榻上发呆,一双细长的凤眸黯然垂往地面斑驳碎裂的夕光之间,像是糅进了数不清的沙子。
不知何故,薛岚因突然就想起今日白天里,秦还所含混说出的那番话来。
——盼他日后心结疏解,再无苦痛折磨。
——他不愿见我,倒是又将自己绕进去了,欺己负己,终成遗憾。
秦还说晏欺有心结。
心结是什么?缠绕在心底最深处,解不开挣不脱的那层巨网?
薛岚因低下头,脑海里无端闪过晏欺方才情急之下方寸大乱的模样,倒真像是在冥冥之中,困踞于某些挥之不去的魔魇。
他想了想,还是回过身去,郑重唤晏欺道:“师父。”
“……嗯?”
“对不起,师父,我……那个什么……”薛岚因琢磨了半天措辞,到最后挤到嘴边的,却始终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晏欺似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提着油灯下榻,转向柜中重新翻出一盒yào膏,递予他手中,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声音渐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