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的祸水河畔, 一片茫茫大雪未曾停歇。
长行居外南来北往的纷扰声响热火朝天, 长行居内无人的大小院落却是冷清如一。
腊月初十,雪后的日落来得比往常还要更早一些,前后才挨得酉时刚过, 天却早已黑得黯淡无光。
长行居按照惯例断了食粮, 那些个误了时辰饿着肚子的,便也只能待得次日起早多啃几块馒头。
不过规矩既是人定的,那也总得由人亲手打破。
夜落时的镇剑台后基本没什么人,薛岚因这厮也不知哪儿想来的馊点子, 偷偷摸摸在晏欺房里架了口锅,炭盆往下一垫,柴火燃上几截儿, 大手一挥扔进水和调料,竟就地煮起一锅热气蒸腾的夜宵。
这小两口子能作能吃会享受,鸡鸭鱼肉一样一半且不说,完事儿了手边还得搁一碗酒——桂花酿, 从厨房里现偷的。
过不多时, 锅里咸香的汤料滚起了泡,咕咚咕咚朝上冒着白烟, 很快便将二人冻僵的小脸熏得发红发热。
临动筷子前,薛岚因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万分虔诚地念念叨叨道:“今年冬至要吃饺子,明年新春要吃年糕, 十五元宵还要吃汤圆。”
一旁喝汤的晏欺呛了一大口,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