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返回病房时,屋内只剩容屿一个人。他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她在他身旁坐下,两手撑住下巴,默不作声地盯住他。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他了。
其实他的面容没有太大变化,这家伙从小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今眉眼低沉,下颌弧度坚毅,睡觉时嘴角也微微抿着,皮肤与空气接触的线条边界有些模糊,几乎在发光。
她想摸摸他脑袋上的创可贴。
他却突然醒过来,声音低哑:“倪歌?”
倪歌吓了一跳,下意识道:“啊,我在!”
他神情一松,似乎突然变得很安心。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仍然是解释,“我当初的手术很成功,复健也完成得很好。这次应该是黑视,不是后遗症。”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倪歌鼻子有点儿堵,“等体检结果出来,医生就会给方案的。”
他叹息:“我怕你哭。”
“……”倪歌迅速眨眨眼,“我没有哭。”
“那就好。”容屿微顿,情真意切,“我刚刚做个梦,梦见春天到了。”
倪歌默了默,有点无奈:“你又做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