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好好看路!你要那么想要这位置,我明天就去求府君,给你磕回来,看你臊不臊!”尹昌走几步,又说,“我他妈还有儿子呢!”
费盛这倒没听说过,尹昌混迹在茨州,不怎么跟人提过去。
“我儿子要是活着,就跟你一个岁数。”
费盛闷了半晌,忽然问:“那怎么死了?”
尹昌把雪踩得吱吱叫,就着头顶星,终于能看清些路。他缩着脖子,说:“饿死了。”
费盛扶着墙,没敢再跟老头犟嘴。
尹昌年轻时混在市井,他是贱籍出身,不会别的手艺,也没上过学,想混口饭吃,费了好大的力气入伍。那会儿齐惠连推行的黄册入籍才到茨州,尹昌赶着最后的漏洞进了守备军,一待就是三十年。他在守备军里混日子,虽然不识字,却把地势摸得烂熟,就像他跟费盛吹嘘的那样,只要在中博,他闭着眼都不会走错,寻常土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尹昌不想提妻儿,因为他们都是咸德年饿死的,那是尹昌酗酒的开端。他回顾自己的过去,认为自己就像脚下的泥,这辈子都没出息过。
“你跟着府君,有前途,比我出息多了。”尹昌看着脚下的路,“小盛,人这辈子要走得踏踏实实,光往上看是不成的。你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