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反握住姚温玉,在烛光里,缓声说:“我不是做皇帝的料。”
“你是枭主,天下枭主。”姚温玉坚定地说,“来日江山可让,但此刻,唯独你沈兰舟能坐旧案昭雪沈卫重判”他喘着息,喉咙破了,那清琅如玉的声音变得哑涩,言辞间还在仓促咳血,“兰舟你是光明磊落”
沈泽川泪已先涌,他嘴唇翕动,一字都说不出来。
“待策安归、归”姚温玉手指攥紧,“你再无忧患我于半年前撰写文卷,各境衙门尽数囊括其中,对八城民治略有拙拙见你拿去从此”
姚温玉借着沈泽川搀扶的力道,猛地呕出血来。那块块红迹浸在他的袖袍上,他连血也不再擦拭,勉强牵动唇角。
“江山社稷,就jiāo给你了。”
海良宜卸下的那个担,姚温玉扛起来了。他没有遵从于别人的道,他是他自己的践行者。不论这世间要如何评价他,他都是骑驴而来的那个谪仙。
姚元琢一辈子不入仕,他做到了;姚温玉要完成师愿,他也做到了。他赤条条地来到世间,碎了也无妨,除了乔天涯,他不欠任何人。
“若是能早点遇见”
姚温玉望向窗,那里挂着至今没有丢掉的重彩,他疲惫地笑,挪动戴着红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