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遥远、孱弱、矮小的妻儿,心如刀绞的范子清,咬着牙扭过了头,汇入大街上身着甲胄的队伍。
这一天,是深秋,木槿叶子片片凋落,天地间冷冷清清。
......
范子清带着中牟县的修行者队伍,出了城,一路向北。
他们的目的地,是万胜城。
秋风萧瑟,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不见半个庄稼汉,寂寂的林子里,黄叶打着旋儿飘落,连着天边的官道上,倒是有数不清的行人。
这些行人组成了一股慌乱的洪流,脚下尘土飞扬。
那是北面来的,逃避战火兵灾的百姓,有人拖家带口,有人背着巨大的包袱,有人推着板车,有人抱着婴孩,有人三五成群,有人形单影只,有人两手空空。
相同的是,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恐慌。
在这股庞大的,看不到尽头的洪流面前,范子清跟他身后数百人的队伍,就显得无比渺小。
但他们仍在义无反顾的逆流而行。
纵然如大海中的孤舟般,也不曾转身回头。
那些看到他们这支鲜衣怒甲、队列还算齐整的队伍的逃难百姓,相继放缓了脚步,原本惊慌的面容稍稍镇静,紊乱失措的步伐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