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月啊,有什么法。”刘金山说,“崔金柱家势大,男丁多,咱斗不过,就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叔叔当时要参军入伍,那时候当兵可了不得,能提干能分配工作,回来就是吃公粮的干部了,崔家想方设法不让你叔叔当兵,说咱家是地主成分,出身不好,是你叔叔跑了五十里地,在征兵的干部面前好说歹说,还练了一套大洪拳,也是遇到好人了,总算是破格参军入伍,在部队表现也好,也瞅着就能进军校提干,部队一声令下往南开,你叔叔就死在了越南当了烈士,我就想着多生几个孩子和崔家斗,可是国家又搞计划生育了,生多了拆屋拉牛,我没办法,带着老婆孩子到处躲,家里就剩老娘一个人,苦熬了几十年,临走的时候,我都没能来看一眼,我不孝啊。”
说着,刘金山大放悲声,在坟前用牙咬开酒瓶盖,将一瓶白酒浇在地上。
母亲和几个姐姐也跟着泪落涟涟,三姐夫早避到一边打手机谈生意去了,刘昆仑已经听过这些故事,面如止水,唯有大姐夫怒不可遏,手握刀柄,似乎按捺不住想杀人。
没燃尽的灰烬带着火星漫天飞舞,如同地狱里飞出的黑蝴蝶,无声地诉说着坟下的冤屈和不甘。
“得修修坟,立个碑。”刘金山看着光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