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不肯后退一步。
她怕!
怕离开了这冻得刺骨的冷水,就要堕入那无边无尽的地狱。
她的地狱……
终于,当心底的最后一丝恐惧都隐遁不见后,甘宛才颤抖着,徐徐抬起已白得透明的右手,搭上那精致简约的椭圆形淋浴开关,轻轻地把水流关上。
她神色疲倦地把已经湿透的身子瘫坐下洁白的浴缸里,眼睛茫然地瞪着亮着暖光的天花板,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紧紧地黏贴在她的皮肤上;头发上的水还在一滴滴地顺着脖子流下来,像小溪一样,慢慢汇入胸前。
她瘫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缓缓地解开睡衣上的扣子,把这身不舒服的衣服换下来。
吹干头发后,甘宛漫不经心地了一眼随意丢放在书桌上的PatekPhilippe。
凌晨四点。
她笑笑,边系好穿在身上浴袍腰间的带子,边打开通往去书房的沉黑色黄花梨木门。
比以前进步了呢!
都可以睡够差不多五个钟头了。
经过门后的一片落地镜前,她不经意地侧头望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已,苍白的脸色,青黑色的眼窝,还有身上那一件拖得长长的黑色浴袍……
甘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