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刚刚醒来的江沅鹤也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世界,刚刚那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快要把肺都咳炸了,之后两眼一,他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可他不甘心啊,他才十七岁,这十七年来,别说像寻常少年一样肆意的奔跑,他走出这个房门的次数都有限,老天待他何其不公啊。
他恨啊,他有时特别羡慕二叔家的弟弟,虽然傻乎乎的,可看起来身强体壮,每天出去都挨揍,二婶天天拉着他去别人家说理去,可第二天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东跑西颠的,好不快活。
还有爹娘,人家都是养儿防老,他们生了自己,却生了个麻烦出来,想想娘亲不到四十岁头发就白了一大半,这些年像样的吃穿都没有过,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他有太多的牵绊,他要活下来,也许是老天终于垂爱了他一次,听到了他的心声,让他在鬼门关的路上去而复返,他又醒了。
去而复返的徐氏手里拿着一碗热乎乎的鸡蛋羹,这是家里最后一个鸡蛋了,早上就蒸好了,当时看着大郞的样子怕是没多少时间了,不想大郎当了饿死鬼,家再穷也要吃饱了才上路,好在是夏天,放了这么久还温着。
汤小圆的脸正对着门外,门外就是厨房的位置,从徐氏端起那碗鸡蛋羹向这边儿走过来的时候,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