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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贺喜收回目光,手攥得更紧,低低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邵景达自南岵京中领王室亲军南下,欲过阳州而直捣寿州邺齐大军,是想要替儿子报当日门峡惨败之仇!
子仇父报,他先前竟未算到这一层……
想来也当真是讽刺至极,若非他当初入邰涗灭邵远之部,恐怕眼下也不会使久未挂帅出征的邵景达急急披甲驭军、南下伐他邺齐大军!
冒刃流血的是他,陷难受困的是他……坐成享逸的却是她。
一步错,步步错。
他当初就不该为了她而改计,亦不该对她存有那种种荒谬的念想!
被情蒙蔽了心智,血与真心换来的又是什么?!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为了她,将自己逼入此种困境!
既然如此……
那他便成全邵景达这一战之愿!
天边乌云沉沉压移,愈来愈黑,转瞬便拢住江雾,又挪至营帐上方。
一滴雨落下来,碎在他的靴尖上。
随后越溅越多,不消一刻,雨帘成幕,沙土变泥,淅沥声越来越密,最后竟成倾盆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