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低着头。
一直低着头。
年子忽然想起他曾经讲过的那个笑话:
反反复复的道别都是没有诚意的。真正的道别,都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失信名单上的老赖都是这么干的。一声不吭,然后你再也找不到他。
可是,她笑不出来。
她心如刀割。
比任何一次自己主动提分手的时候还难受。
仿佛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会彻底失去他。
最终,我还是彻彻底底失去了这个男人。
而这些时间的帮助,照顾,陪伴……仅仅是出自他曾经的情谊和义务一般。年子,是你自己想多了。
别人对你好,你就别得寸进尺了。
她的手,悄悄从毛毯上面伸出,想按一下汹涌的心跳,可是,又悄悄停下,不敢有任何行动。
任何行动,都会宣泄心底的绝望。
卫微言还是轻描淡写的:“年子,你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那,就这样吧,以后,你要好好保重……”
年子本来也该说一句“是啊,那你也要好好保重……”
可是,她说不出来。